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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克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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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太監翻了個白眼,掏了掏耳朵,只覺得半夏跳腳的模樣真搞笑。

半夏將食盒重重地放到竈臺上,怒目而視道:“那是主子的行情,我們奴才辦事那裏用得著那麽多錢?我不管,你之前一直都是收一兩銀子,而且你給我的只是普通飯菜而已,並不是你所說的上好吃食。”

太監將半夏給銀子收進衣襟內,賤兮兮道:“不給到這個數就別找我辦事,趕緊滾到一邊去,別耽誤我幹活,還有,這一兩銀子算是你給我的誤工費,我給沒收了。”

半夏頓時氣得面紅耳赤就要上前打一架,這剛擼起袖子,身後門口便傳來了小木子的聲音。

“在這吵吵什麽呢?”

兩人看向門口方向,門口除了小木子,還有另外一名與小木有穿著同等服制的太監。

分配飯菜的小太監,喚另一位公公幹爹。

孫公公笑著點了點頭:“小鄧子,還不快喊木公公。”

小鄧子暗示翻了個白眼,不服氣喊了句:“木公公”

他與小木子以前同是分配飯菜的的小太監,甚至資歷比小木子還老。小木子卻因為董庶妃升了上去,成為自己上司,這下董庶妃也失寵了,他就看著小木子怎麽從上頭跌下來。

半夏一見是小木子來,便讓他管教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監,居然黑心到這種地步,讓他弄個正常吃食,居然加到二兩銀子。

“怎麽回事?”詢問的是孫公公。

小鄧子顛倒黑白道:“回幹爹,是這位姑娘又要插隊又要加菜的,兒子這才加到二兩銀子。”

半夏轉頭質問道:“我什麽時候要你插隊,要你加菜了?反而是你讓那些後來的插隊到我面前,分配到的菜品就跟那剩菜似的。”

小鄧子掐著尖聲道:“嘿,半夏你這可就昧著良心說話了,你那次拿回去的飯菜不是正常的?甚至品相都比一般庶妃的好。”

半夏急得直跺腳:“那是你收了我一兩銀子才如此的。”

“半夏姑娘,你可別冤枉人,禦膳房的規矩,一般加菜才加錢,我可沒平白無故地收了你的銀子。”

半夏氣的再欲動手。

小木子忙阻止道:“好了,好了,今兒看在我的面子上,大家各退一步,化幹戈為玉帛,半夏你就給他一兩銀子,小鄧子就趕快分配菜肴讓半夏姑娘拿回去,要是耽誤了娘娘們用膳,到時候受責罰的就是我們了。”

小鄧子暗自腹誹,都失寵了,有什麽好怕的。

孫公公咳嗽一聲,小鄧子見狀敷衍地應了個是,隨即他又伸手向半夏,搓搓拇指,暗示銀子。

半夏原本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又湧了上來:“方才我不是給了你一兩銀子了嗎?”

小鄧子又耍無賴:“我可沒收過你的銀子,你去問大夥,看到我收過銀子了嗎?”

現場有幹爹這個靠山在,他也不怕有人跳出來說事。

禦膳房內無人回答,甚至有些宮人幸災樂禍地看著半夏。有些人則是眼神閃躲,想幫又不敢幫。

小木子拉了拉半夏衣袖,暗示她算了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半夏只能紅著眼眶,掏了一兩銀子給小鄧子。

小鄧子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臉,往身後努嘴讓她自己挑菜。

半夏趕緊將飯菜裝進食盒裏,狼狽地逃出禦膳房。

她出了門口便發現小木子在禦膳房必經之道等著自己,半夏瞪了他一眼,打算繞著他走。

小木子忙攔住她:“半夏姑娘。”

半夏冷哼一聲:“走開,白眼狼,主子得寵時沒少你的好處,如今卻跟著那群小人作踐我。”

小木子沮喪著臉:“半夏姑娘,我這也是沒辦法啊,現在我也快要自身難保。而且我之前不是勸你不要跟那些人理論嗎?形勢比人強,這下就算你給錢,他們也不會給你辦好差事了。”

半夏現在也是一肚子委屈,沒好氣道:“我這個人的性子就這樣。”

這還是因為受過高嬤嬤磨練過性子的結果,換做以前,她第一天就跟那個太監拼命了。

“我已經跟這個宮人打過招呼了,日後拿菜盡量與這位宮人交易吧。”

小木子將一張字條交給半夏,便頭也不回地回禦膳房當差了。

半夏神色覆雜地低頭盯著手中的字條。

剛過五點,外頭的天,驟然烏雲密布,天色變得如同晝夜一般。

白芷擔憂地望著門口,轉頭問戈雅:“主子,看這天似乎是要下大雨了,可半夏還未歸,多半是在禦膳房遇到什麽事伴著了,要不要奴婢去禦膳房尋一尋?”

戈雅正在書臺面前提筆練習康熙送來的字帖,聞言朝外頭瞧了一眼,果真是要下大雨了。

我說呢,怎麽天黑得那麽快了。

便點頭讓白芷去吧。

只是白芷還未踏出門口,就看到半夏提著食盒回來了。

白芷欣喜地迎了上去,卻發現半夏眼眶紅紅地像是哭過的樣子,便問:“半夏你怎麽了?可是有人欺負你了?”

半夏強顏歡笑道:“沒事,就是回來的時候,外頭的風太大,沙子吹進眼睛裏了。”

戈雅也從屋裏頭出來了,半夏喚了聲:“主”。

戈雅看她眼神閃躲,像是在隱瞞著什麽。輕聲詢問道:“半夏,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如果有什麽難處便說出來,大家也可以一起商議著解決的法子。”

半夏不想主子憂心,本來想隱瞞來著,可聽到主子的關心,沒忍住眼淚簌簌往下掉,一股腦地將這些天在禦膳房所發生之事與外頭的流言全都說出來了。

戈雅聞言眉頭一蹙,就算她失寵了,但她還生下了一名公主。而現在康熙子嗣稀少,皇女也十分珍貴,到底也會讓底下的宮人忌憚幾分,這很明顯是有人指示的,那是誰?

戈雅想不通,但見半夏哭的傷心,戈雅一把攔過半夏抱著她安慰了一會。

半夏哭了一會子,從戈雅懷中擡起頭抽泣道:“奴婢辦事不利,得罪了禦膳房得人,給主子惹麻煩了。”

戈雅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:“說什麽呢,你何罪之有?明明就是禦膳房那幫人的錯,你也不用擔心日後取膳之事,有錢能使鬼推磨,在宮中只要你有錢,事情都好辦,所以不用擔心。”

自己打算避寵,這樣情況一早就預料到了,只是沒想到那麽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對付自己,不過反正她也有錢,撐一段時間不成問題。

戈雅輕聲道:“既然你跟禦膳房那邊的人鬧的不愉快,這段時間你先不要去禦膳房取膳,讓白芷去吧。”白芷穩重一些,應變能力也強。

半夏悶悶地點了點頭道:“小主為何不將這種見風使舵的小人告去皇上那裏去。”

她家主子明明沒有失寵,就讓皇上治治這幫小人。

戈雅目光幽深,沈聲道:“說是要說的,但主動告狀那便成下策了。”

她雖然好說話,但也不是好欺負的,此事她必會還回去。

而且戈雅想得更長遠,一定要在禦膳房培養勢力,這一遭已經觸碰到她的底線了,她不喜歡吃食掌握在別人手中。

吃完晚膳後,戈雅將寫完的字帖讓白芷拿去乾清宮,順便送了一壺她精心弄的蜜桃烏龍茶,裏頭放了許多冰塊最是令人消暑。

雖然不與康熙見面,但還是要適當地刷一刷存在感。

康熙這些天能一直與她互通書信,證明康熙多少對她是有點感情在的。

說句實話,康熙對她那麽快產生感情,戈雅一點都不意外。

如果康熙可以隨心所欲招她侍寢,雖然對她有寵,但不至於那麽快對她有一兩分真心。

現代心理學就有過一種說法,說當出現幹擾雙方戀愛的外在力量時,雙方情感反而會加強。

這種現象叫做羅密歐與朱麗葉效應,用中國話來說也可以叫棒打鴛鴦。

特別是像康熙這種帝皇,你越勸阻他,他逆反心理越強。

戈雅嚴重懷疑,康熙後期納那麽多妃子,肯定與太皇太後早期的言傳說教脫不了關系,你管制地越厲害,後期反彈的反而更厲害。

很快,隨著皇上沒踏進過儲秀宮,戈雅不僅吃食縮減,就連日常用品也開始縮減了。

現在將近八月,秋老虎兇兇來襲,戈雅分到的冰塊份例卻少了將近一大半。

紫禁城風水講究聚氣,居住區的建築都不怎麽不透風,所以一到夏天紫禁城得跟個烤爐似的。

屋裏頭熱得孩子都長痱子了,戈雅此時正一臉心疼地替孩子上藥。

忽然外頭有人通傳馬佳庶妃攜大阿哥來訪,戈雅連忙命人將人請進來了。

馬佳庶妃從門口進來,便感覺屋內溫度與外頭溫度相差無幾,再看大廳放置的冰盆內的冰塊都融化成水了。

白芷將馬佳庶妃和大阿哥帶到廂房裏頭。

這裏頭的溫度倒是比外頭低不少,但冰盆上的冰塊也所剩無幾了。

戈雅見到馬佳庶妃來了,便起身見禮。

“這大熱天的,馬佳姐姐你怎麽來了。”戈雅拉著馬佳庶妃的手親熱道。

“我不來,還不知道你是這樣子的處境,你這還有孩子,怎麽內務府這麽辦事的?”說到孩子馬佳庶妃目光撇向搖籃上的烏那希。

烏那希現只穿一身紅色肚兜,身上密密麻麻的紅印看得讓人觸目驚心。

大阿哥也看到了,扒著搖籃心疼地喊了一聲:“妹妹。”

馬佳庶妃一眼便看出是痱子,用帕子遮住嘴邊,震驚道:“怎麽會這般嚴重?”

她生下的孩子乃康熙的皇長子,內務府的人從未敢短缺過自己物資,所以雖然大阿哥也長過痱子,但也沒這麽嚴重過。

她想起進屋一路上所見,便明白其中原由,轉頭對戈雅道:“我那還有冰塊,我命人勻一點過來。”

戈雅本想拒絕,但想到孩子就點了點頭。

她現在這點冰塊還是花了大價錢去買的,內務府分配的早早就用完了,也怪她自己粗心大意,因為自己是異能體質,耐熱耐寒度高,忘記了孩子作為普通人受不了,害的烏那希長那麽一大片痱子。

馬佳庶妃關切道:“給二格格都上藥了嗎?”

戈雅垂眸點了點頭。

其實她已經對女兒使用過治療術了,但嬰兒皮膚嬌嫩,紅印起碼得兩三日才能消除,但戈雅想要立馬消除也不是不可能,但烏那希身上的紅印她還有用處,她女兒得那麽嚴重的痱子,不能就這麽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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